[湛江行记] 满城尽飘烧蚝香

　　满城尽飘行记行记烧蚝香香

　　2007年7月20日

　　湛江炭烧生蚝，吾知久矣，始于何年，不得而知。多年以前在湛时，尝过一二，年久而味远矣。吾居深圳时，周围湛江食肆甚多，无论是海鲜楼，或是鸡饭店，或是狗肉馆，无一例外，门口均有怪石一堆，不远处支着一个木炭烤炉，旁立一招牌，曰：湛江炭烧生蚝。

　　吾最近吃过一次炭烧生蚝，是去年底，在深圳。妻是北人，湛江饭店门前的怪石头，使其好奇心盛，欲探究竟。吾告之是蚝，即牡蛎也，深圳的沙井亦盛产此物。妻惘然，外表嶙峋，灰不溜秋之怪物，焉能食之？吾灿笑，除天上之飞机，地下之四脚凳，能动之物，广人焉有不吃？妻辨曰：蚝，顾名思义，毛字旁边有条虫，即毛毛虫也，汝等广人亦敢吃？吾不与之辨，告之，蚝仍海中珍品，有“海中牛奶”之誉，试下何妨？妻曰：与北方的烤牛肉串比，如何？吾答曰：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妻兴致昂然，遂上前问价，五元一只，妻咋舌，还价四元一只，要了六只。十来分钟，烤毕，师傅用牙签把蚝肉挑出，汁亦倒出，打包带走。及至到家，吾与妻趁热食之，腥臊味重，口感不佳，妻连连吐舌，大呼上当，自此，再无吃蚝之兴趣。

　　吾四月中旬来湛，至今三月有余。初到时，旧友已断，新朋未交，除了上网、看书，间或海边吹风，极少街上溜达。两月后，妻亦来湛。时值盛夏，夜晚多酷热，陪妻散步溜达不少，自此发现湛江一奇观——炭烧生蚝摊档奇多！熙香来攘往之大街，昏暗静幽之小巷，碳烧生蚝之香，如影随至——挥之不去，却之又来。摊档如此之多，香味如此之浓，食客如此之众，在炭烧生蚝之源发地，妻好奇心又增。某日傍晚，在霞山工农路（海鲜排挡一条街）某食档，问了价格，一元一只，便宜之至，试探地要了四只。一会，烧蚝端上，一股浓浓的蒜蓉香扑鼻而来。细观之，蚝去壳一半，肉贴另一半，肉贴壳而烤，壳烧至微黑，有焦石之味，肉贴半壳内，微黄，泛油，厚料覆盖，几不见肉，闻其香，蒜香甚浓，但品之，似有咸萝卜干味。吾夹起一个蚝肉，轻吹凉，送入妻口中，待其嚼完，问其味，妻轻摇头，不语。吾夹起一只，送入口中，其肉酥嫩，其香微臊，但蒜香掩盖，无不适感。很快，四只蚝已成肚中物，但居然说不出何味，或许此物只能意会不可言达也。又或者，不恶之，即好之。自此，每到排档吃饭，烧蚝已成“例牌菜”。

　　烧蚝如此受宠，如故？为探一究竟，吾近日择一食档，细察其烧蚝过程。烧炉七八十公分高，用铁枝支起，长约一米，宽约三十公分，装满木炭，一半备用，一半燃烧。烧烤小师傅，拿一小扇子，使劲扇风，待炭生出火苗，架上一铁丝网，把已去半壳洗净生蚝摆在丝网上，一次放三四十只，三两分钟，摆放湛江完毕，然后拿扇子猛扇风，一女服务员亦来助扇，风助火势，火苗从蚝中烧蚝窜起。早先放下的蚝已“吱吱”声冒起水泡，小师傅拿来调料，一蚝一勺，把整个蚝肉覆盖。放料毕，又是一阵猛扇，不几分钟，香喷喷的炭烧生蚝即可出炉。吾观烧蚝过程，极为简单，无非是把外壳烙热，从而把蚝肉烤熟。制法虽然简单，但一道菜式，能形成一个小行业，可见平凡中亦不平凡。炭烧生蚝据说源于湛江，但不知谁人始创，如果有知，吾等口福之人当立碑传颂，让烧蚝香飘四海。

　　蚝之炭烧，甚美，据说，蚝之最佳食法乃生吃，佐之以芥茉或柠檬水，能去腥臊且保持蚝之原味及营养，此乃法兰西族人之吃法也。说到吃生蚝，吾自然想到莫泊桑笔下那湛江个可怜的卖蚝人，以及那两个优雅吃生蚝的贵妇人。粤人吃海鲜最讲究原味与营养，但生吃蚝似不多见，倒是炭烧生蚝之食法已风靡全城。这风早已吹出湛江，吹向粤西满城，吹向广州深圳，及至全国各地，此乃湛江之于国人一贡献也。

　　霞山岭南路西，吾上下班之通道，路窄，不划道线，人车混行。白天，人似蚁聚，占道经营，叫卖甚欢，夜晚则是烧烤摊档地，挥霍时间之去处。小道北侧，几个烧炉一字排开，炭火通红，浓烟滚滚，蚝香四溢。小道南侧，椅子凳子，沿人行道排开，几占整条街。或是情侣约会满城，呢喃细语；或是家人小聚，天伦融融；或是三五朋友群欢，划拳摇骰，无论男女老少，各有其乐。有碑酒与烧蚝，湛江人的夜晚，简单，纯粹，慵懒，优悠，自得其乐。解放路西，新格里拉酒店对面（晕！居然与香格里拉一字之差），是海鲜排档聚集地，吃蚝亦甚为方便。其实，吃蚝之最佳去处，应是海边。观海长廊附近行记，亦有很多的烧烤摊点，但每次走过，步履匆匆，无缘小憩。可以想象，仲夏夜，海风轻拂，渔火摇曳，听涛拍岸，摘星食蚝，举杯对酌，人生之乐也。

　　古有东坡赞：“日啖荔枝三百颗，不辞长作岭南湛江人”，吾今叹：日食烧蚝三百只，不辞长作湛江人！

　　附：

　　【题记】去年末今年初，电影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如火如荼地在银幕、荧屏或网络上肆虐大众的眼睛，于是乎，“满城尽。。。。。。”句式的广告语也迅速的在各大商场海报及广告媒体上泛滥开来。流行往往代表一种媚俗、幼稚、盲目满城的快餐式消费文化。我一看到“满城尽。。。。。。”的广告语句，就想到黄金甲里血腥斗杀后的满庭残菊，[湛江行记] 满城尽飘烧蚝香，还有刻意堆挤而矫揉的乳房。但是，我要写的这篇文章，我媚俗地套用了“满城尽。。。。。。”，我真找不到还有比这更好的表达方法了。

　　回到湛江三个月了尽飘，耳闻目睹湛江之风土人情，写过几篇拙文，但没有一篇能准确地概括湛江的特色。无论是生活在湛江的居民还是来湛旅游的人士，莫不为湛江瑰丽的海岸、洁净的沙滩、婀娜的椰林、雄伟的海湾大桥，还有清新的空气尽飘而叹服。作为一个亚热带城市，湛江的美是热烈地天然存在着，无需太多的言语去述说。在美景面前，言语是苍白的。

　　作为一个离乡多年的游子，总想在家乡的风土人情中发现些什么独有的、特色的、引人瑕想而向往的东西，以便在无根而飘尽飘的岁月里定格一些追忆。

　　我走过不少的城市，城市的风景已模糊，独城市的特色菜肴或小吃不能满城忘却。我可以为吃而形骸四方，每去北京或者只是为转车而路过，王府井的小吃街是必到之处，全国的风味小吃荟萃，不出一街而尝遍天下美食，不亦乐哉？而长春的烤肉，哈尔滨的扒肉，齐齐哈尔的清真陷饼，每每令我梦里垂涎。。。。。。